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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7月27日

【十二國記】山之影繪 海之狂瀾 03

  「朱衡,你有沒有看到尚隆?」隔日一早,有著一頭不遜金髮的延麒在早朝後跑到朱衡的辦公房,一臉不悅。前一日晚上尚隆是難得地在玄英宮出現用膳了沒錯,但是第二天早朝卻又缺席了,害六太得坐在空蕩蕩的玉座旁一個人聽取百官上奏。


2005年7月19日

【十二國記】泰麒不知道的秘密──真相

作者:雪菲

  「主上,你是不是腰痛?」




【原創】【短篇】懷鄉遺夢

  昏暗的囚室中,衣著破爛的男子面對腥臭的石牆,低低地發出微弱的聲息。



  「噓──噓──」



  隨著男子的噓聲,一道無力的黃濁液體,朝前軟弱地噴射出來,但總是斷斷續續,無法暢快地紓解;甚至有些腥臭的黃色液體,無法控制地到處亂噴,沾濕了他的皮膚及衣角。



  看到男子無法控制小便的窘樣,囚室外的守衛大聲地嘲笑著,盡情用言語污衊男子的醜態。不過男子似乎毫不在意,只是無神的看著牆,露出像是獲得解放、茫然的笑容。



  沒有人會相信,這個男人的過去,會是一個集天下權勢於一身的男人,一個掌握天下人生與死的人。可是,他卻是一個真真正正、貨真價實的「皇帝」。



  或者該說,已經「亡國」的皇帝。



  他曾經是最英明的天子,統馭天下的人。年輕的時候,他總愛站在帝殿的高處,用如鷹般銳利、既能慈愛又蘊含英武霸氣的雙眼,從頂端緩緩俯視那片無邊無際、屬於他的錦繡河山,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。



  除此之外,他更愛親赴教練,看著千軍揚旗、萬蹄雄飛的壯撼。他常常騎著鍾愛至極的汗血寶馬,恣意在陣地中穿梭高喝,激勵著將士們的士氣。無論狂風挾帶的黃土,是怎樣結實的打在他的臉上、眼上,讓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;他卻還縱聲高呼,用力夾緊身下的駿馬,讓艷紅色的鬃毛,宛如風中的火焰般燒得更旺。



  他深信著眼前的一切,都會永遠屬於他的。因為身旁照顧他的下人,總會在他的要求下,一再地講述他出生時的異像:



  在後宮正傳出聲嘶力竭的吶喊時,身著大紅彩服的男子,漫步來到高聳的朱門前。他沉靜地放下手中的沙盤與水盆,在地上跪坐著,一邊用細長的手指在沙上畫著,一邊喃喃地低語。直至那宏亮的哭聲,從厚重的朱門後傳來,紅袍男子才漸漸站起,朝著朱門深長地做了個揖。



  飄然離去的他,只留下了一句話:



  「從天上降下的明星啊!您的降生必然帶來萬物的盛平。」



  如同紅袍客的占卜,父皇的寵愛、帝師的教誨、朝臣的期待,都圍繞在他身邊。他的一切是如此完美,是如此的充滿自滿。而他也深信著,天下將會在他的手中,延續到永遠。



  不過就在他準備大展鴻圖、開疆闢土之時,「他」出現了。那個瘦弱、蒼白的少年,總是沉默地垂著頭,在如花般的嬪妃中,就像野草般毫不起眼。但他卻完全被那纖細的身影擄獲,一頭栽進了熾熱的感情裡。



  從此,日夜不離。



  他命人為「他」製衣,製出各種讓「他」增添血色的華貴錦衣。裁縫們馬不停蹄地捧著一匹又一匹的錦緞,進出於深宮禁院;他們在少年身上比描著,繪出一張張被明艷色彩所交織的圖案,又以巧手操弄著針與線,在光滑的錦緞上渲染出層層的華美。



  於是,在一件件翩翩彩衣的妝襯下,少年略顯淡青、白皙的面孔,鮮活了起來。內斂的他只懂以吟唱表達,從低低的吟哦開始,細水長流的詠唱清雅的言詞;隨著曲調的變化,忽地揚聲而上,忽地抑止轉下,轉折數次而餘音嫋嫋不散。



  輕煙般細啞的聲音,幽然地攀延而上,直至頂峰──



  最終嘎然而止。



  聽著那淒麗亦傷感的歌聲時,皇帝只是樂得拍膝大笑;他從未想到,兩人的命運就如同那輕煙般的歌聲,脆弱而易絕。



  次年秋末,收獲的時刻來臨,原該是豐收的穀倉之地,被暴雨和蝗蟲吞噬地一乾二淨,連帶著數年積蓄的存糧,全都被貧苦百姓給消耗殆盡;大批的災民從四面八方湧入,他們怒吼著皇帝的愚昧,寵溺那蒼白而妖異的少年,帶來了蒼天的震怒。



  浮動的情緒從人民逐漸擴散至軍士身上,京城的根本隱隱動搖。



  為平民怒,他展現了皇帝的果決。少年帶點蒼白的容顏,一夜間成為高掛於城牆的裝飾,任憑風雨吹打;細長脖頸連接的纖細身體,則被暴民們無情的搶奪、撕裂,最終不復原樣。



  在一連串怒氣的發洩後,京城終於回復了平靜,可是失去了少年的皇帝,卻已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。早朝上年輕威嚴的面容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倦容。因為他只能藉著淫樂來逃避糾結的思緒,藉以忘掉出現於白天與夜裡,那揮之不去的慘白面孔。



  他先是迷上了抽鴉片。甜膩迷人的香氣,深深地被吸入口中,從喉頭直通鼻腔,再從鼻尖輕輕吐出,聚做一團迷茫的煙霧。從咽喉至鼻內,都被這片濃黏的香氣給包圍,腦裡便能化作空白,什麼都不用想。



  可這還不夠,香膩的味道只能短暫地麻痺他的感覺,卻不能長久解除他的痛苦。他開始夜夜笙歌,讓那些絕妙嬌嫩的女音,以及輕盈搖曳的姿態,抗拒那駐留他心底、幽幽的一股聲音。



  歌女們順著他的呼喚,在奢華的廳堂內婆娑起舞。隨著合鳴的竹笙,修長的女體舞動彩紗,在堂間穿梭;每一次的輕點、每一次的旋轉,都準確地與節拍相合,華麗而優雅的舞姿,讓皇帝在美酒與歡笑中,暫時忘記了內心的苦痛。



  但是,笙歌總有暫歇的時刻。每當歌女及樂師退去,獨留滿室杯盤狼藉時,清幽而哀怨的歌聲,總會無端的輕響。而他會瘋狂的一躍而起,赤著足狂亂的奔走。走過曾經與「他」並肩同遊之地,走過兩人相應高歌之所,任憑隨從們在身後焦急的呼喊,只是不住地放聲悲泣。



  這樣放蕩的生活,朝政自然日趨腐敗,不過幾年,原先列於殿上的能臣志士,紛紛掛冠求去。在朝綱持續腐敗不振,奸臣擅權橫行的情況下,就連臣服於他的外邦蠻族都多起異心,屢次進犯;造成邊界的人民流離失所,國內怨聲載道。



  終於,他被推翻了。一個與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、家住京城朱紅東門邊的小夥子成為義軍的首領,將他從晃動的王座上拉了下來。出人意料的是,新皇帝出於憐憫,竟留下他苟延殘喘的生命,只將他載往遙遠的北境。



  那天以後,他遠離京城,也遠離了過去的繁華夢。



  前往苦寒極地的路上,關著他的木製囚車破爛異常;每當碰上碎石子多、凹凸不平的黃土地,或是下雨造成的大片泥濘,囚車便會激烈的晃動,讓車內的他痛得苦不堪言;而從縫隙穿入的陣陣寒風,更是毫不留情的襲擊只著一件單衣的他,那種冰冷刺骨、顛簸搖晃的折磨,讓他怎樣也無法安眠。



  假若這就是所有的痛苦,或許並非如此難熬;但更令他感到羞辱的,是精神上的折磨。兩名負責押送他的獄卒,用盡各種方法折辱,甚至命令他當眾出恭,表現出最醜惡的一面。



  出恭,那是多麼私密的事?雖說他尚為帝王時,過慣了眾人環侍的生活,但是出恭卻不可能假手他人。而兩名獄卒,卻惡毒的命他當眾出恭,光想像無知的鄉民們指點譏笑的模樣,皇帝便想當下了斷殘生。但在重重的虐待和欺壓下,他還是受不住折磨,痛苦的屈服了。



  因此,他被迫在光天化日、眾人群集的街口,羞辱地蹲下來。他閉上眼,使盡全身吃奶的力氣,連拳頭都捏緊了;任眾人交頭接耳,以不知是同情還是審視的眼光,看著他那一截白淨、毫無瑕疵的皮膚,以及滿臉通紅、默默流淚的模樣。



  那天夜裡,大雨拜訪了他們停留的村落。被遺留在外面的他,數十天來第一次感受到清冷的水,直接接觸肌膚的感覺。他緩緩的張開眼,看著雨點不斷從高處飛落,讓冰冷的雨水徹底打在他的身上,洗去他身上積藏的泥污與灰塵,也洗去他最後一絲的堅持與驕傲。



  活了這麼些年,他早已淡忘過去的一切。對他來說,所有的記憶早被遺留在京城裡,成為封鎖在往日的繁華。



  沒有東西是值得想起的,沒有‧‧‧‧‧‧



  「我一直在等您呢,皇上。」



  皇帝──沉溺於記憶中的男人驚醒過來,是誰在叫他?



  應該沒有人記得他的,他是被推翻的昏君,沒有人記得‧‧‧‧‧‧



  「皇上,奴婢陪您唱一段您喜歡的『懷鄉』,您看怎樣?」



  有著幽然聲調的白色形體,逐漸在男人眼前聚合;那是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,有著少年稚氣與青澀的面孔,以及瘦弱而纖細的身體。



  他不停的,問著。



  「皇上,您忘了嗎?那首曲子,是您最喜歡的。」



  「『懷鄉』嗎‧‧‧‧‧‧」



  男人──不,應該說皇帝笑了,露出很久以前,曾經擁有的自信笑容。



  「那好,咱倆一起唱好了。」



  皇帝說完,朝著少年露出了會心的微笑。他抬起頭來,緩緩地拍著大腿,輕輕的唱起故鄉的歌。



  「『懷故土啊!

    曾經與友拍磚擊瓦,

    狂浪地高歌,

    如今卻孤身一人處異地呦!

 

    懷故土啊!

    曾經於廟堂一展抱負,

    痛快地暢言,

    如今卻屈身於荒涼的邊疆呦!



    但縱使流離失所,遠離來處,    

    異鄉的過客也切莫悲泣啊!

    看得見月娘的地方,都是故鄉呦‧‧‧‧‧‧』」



  沙啞的歌聲不斷重複著,直到窗外的月光,從烏雲中悄悄地透出,溫柔地映照著兩人的臉龐。



  緩緩地,緩緩地亮了起來。









                  <完>

【十二國記】失魂

作者:雪菲


  單調的步伐,在寂靜又空曠的長廊上,拍擊出一連串微不足道的輕響;隨著絲絹相互摩擦所發出的沙沙弱音,沒有特出姿色卻被強烈威嚴感所籠罩的中年婦女,拖曳出莊嚴的足跡,沉默地行走在皓白的通道間。


【十二國記】約定

作者:雪菲



蓮葉を同じ台と契りおきて

露の分かるる今日ぞ悲しき



                      ~~<源式物語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