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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8月29日
【十二國記】山之影繪 海之狂瀾 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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黨牧愛米羅
小宮女離開朱衡的辦公房後,抱著整叢的白色藤花,蹦蹦跳跳地走向畫師居住的別院。進了別院,原先嘻嘻哈哈的可愛模樣瞬時消失,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警戒感,不時用睜大的雙眼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。
少女把花束放在一旁的地上,輕輕悄悄不發出一點聲音地走向前,到畫師廂房門外,沒有敲門,而是把耳朵貼在窗戶上面靜靜地聽著。
「延王那個傢伙,該不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了吧?竟然躲起來不見人。」屋內男子沙啞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不愉快。回應他的,只有濃重的喘息聲,聽起來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。
「再過個幾天就可以解脫了,妳等等,要有耐性。」
呼、呼、呼、呼。
「如果他今天回來的話,最快明天晚上就可以行動了。在那之前,不要輕舉妄動,知道嗎?」
少女很緊張地繼續聽著,但是過了好久都只有喘息的聲音。等了一段時間之後,感覺不到任何動靜的她,把方才放在地上的藤花拿起來,在原地踩步做出小而大走路的聲響,聽起來就像是從遠方走來似的,然後走到門口,敲門。
門一打開,方才那股刺痛朱衡的煙味也讓織玉心上抽了一下。
「做什麼?」來開門的男子看到青灝手裡的花束,皺了皺眉頭。
「內官大人叫我來幫青灝小姐房裡插點花。」織玉甜甜地笑著。
「不用了!青灝小姐身體不舒服,沒心情欣賞花!你走吧!」男子沒好氣地揮了揮手,就要把門關上。
「欸,等等~」織玉伸出手來抓住門。
「沒什麼好說的,放手!」男子一把將織玉推開,少女一個不穩,和散落的藤花一起倒在地上。門砰地一聲關上。
「好痛喔,花都散掉了啦。」少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語氣,很大聲地說,然後豎直了耳朵凝神聽著裡面的動靜。
呼、呼、呼、呼。
少女扁了扁嘴,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,把花一枝一枝地撿起來,合回一束,走出別院。
朱衡想到方才那男子不客氣的態度,越想越擔心,那可愛的小宮女不曉得會不會被欺負。想到後來,他不放心,乾脆起身去瞧瞧,如果小宮女還沒有去的話就叫她別去了吧,假青灝的事他自己告訴內院就可以了。
快到別院的時候,他看見小宮女抱著藤花走了出來,裙襬上有明顯的污跡,想來是已經被欺負過了,一臉自尊受挫的表情。少女嘟著嘴,眼睛瞪得老大,像是每一步都要踩死誰似的,大步地向前走。朱衡看到那有趣的表情,忍不住在心裡偷笑,正準備要走上前去和她說話時,少女吹了聲哨。
空中劃過一道閃電。
一團東西落在少女的手上。那是一隻大概快要半個人高的禽鳥,長得和鷹很相似,一雙利眼閃著似乎能穿透一切的光芒,銘黃尖喙鉤出凌厲的弧度。
少女毫不害怕地側臉磨蹭著手上的猛禽,對著隼的尖喙小聲地說了些什麼。
鷹隼般的鳥兒像是聽得懂少女的話似的,扭動著回蹭,朱衡只看見少女的嘴動了動,卻聽不見聲音。
少女對著鷹隼說了些話以後,鷹隼歪了歪頭,拍了幾下翅膀,飛了起來。
少女看著高飛的鷹隼,很滿意地向著牠揮了揮手,抱著藤花離去。
朱衡看見少女走來,本能地躲到了矮牆後。少女哼著朱衡沒聽過的歌兒,悠哉悠哉地往前走去,沒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朱衡。居然養著這樣的猛禽,朱衡開始覺得眼前的少女不大可能是普通人,尤其是他完全沒有聽到她方才說話的內容,心中更起疑竇。她是什麼來歷?朱衡很想上前問個清楚,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。
輔佐尚隆這五百年來,他從主上身上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,等待正確時機的耐性比什麼都重要。
夜間,一個小禁衛士兵正在站夜哨,百般無聊的他從懷裡拿出棋書,聚精會神地讀著。明天,他約了剛當上棋士的兒時好友比賽,雖然知道自己大概贏不了,但是臨時抱抱佛腳還是比沒準備好。
突然,一陣徐徐的陰風從他的背脊捲上頸背,他打了個哆嗦。那濕冷的寒意像是多腳的蟲虫一般,細細的刺痛感從下往上爬過他的身體。他轉頭望著長廊黑暗的彼端。
似乎有什麼東西過來了,一個影子。
他被接下來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,棋書掉落在地上。
第二天,小兵被人發現死在哨崗旁,是被硬生生扭斷脖子的。
「是嗎?果然和那夜間的怪聲有關?」早上,六太、惟湍、成笙和朱衡在早朝之後在朱衡的辦公房裡聚集。禁衛兵被殺的事實暫時先被壓了下來。
「很有可能。我已經先下令要加派人手,夜間實行宵禁。」
「這種時候主上在哪裡?」惟湍皺著眉頭問。
「有人知道的話,我們還會坐在這裡嗎?」朱衡苦笑。
「尚隆那笨蛋到底在哪...」
「受不了了,乾脆去關弓巡城,搞不好就會在街上逮到主上。」惟湍的臉已經皺成一團。
「其實也沒必要尋遍整個關弓啦,去那幾家主上最常造訪的店家,找到的機率就很高了。」
「說得也是,那我現在就去找!」尚隆賜號『豬突』的惟湍,一向習慣想到什麼就馬上行動。
「找什麼?」聽到這個聲音,群臣的耳朵像是聽到仙音一樣喜悅地抖動,但喜悅之情馬上被埋怨所取代。
「主上的間諜癮又發作了嗎?」
「尚隆,宮裡一堆事情你這個笨蛋幹嘛到處亂跑啦!」
「你這傢伙這次又到哪裡去逍遙快活了?」惟湍頭爆青筋。
「不要一下這麼多人一起對我講話,我會聽不清楚。」尚隆將罩袍解下,輕鬆地跨坐在朱衡的鑲貝黑木長椅上。「我昨天不過是去找個老朋友喝點酒、敘敘舊罷了,幹嘛這麼緊張?」
「老朋友?那隨時都可以去找吧,宮裡有客人耶。」六太睜大了眼睛,不悅地說。
「你不說我都還忘了。朱衡啊,畫師有說什麼時候要作畫嗎?」
「是,畫師說,只要主上回來了隨時都可以畫。」
「那我就去給她畫一畫吧,醉狂,給我帶路。」尚隆露出一副完全沒看到面前眾人臉上黑線似的輕鬆笑容,走出辦公房。成笙無奈地搖著頭跟了出去。
「真羨慕那傢伙沒神經的本事。」
「真受不了,這時候還有心情去喝酒。」
「不知道主上的老朋友是男性還是女性?」朱衡歪著頭想了想,提出這個疑問。
「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就不必再問了,朱衡。」惟湍不耐煩地說。
第二天早上,六太和朱衡一起出現在尚隆的床頭。平時總是一早就爬起來在早朝結束前和群臣玩躲貓貓的尚隆,今天難得睡晚了。
「主上,您還好嗎?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」朱衡擔心地問。
「昨天回來以後就在那裡罰坐到晚上,對這個愛亂跑的傢伙來說肯定很難受啦。」
「六太你在心疼我喔?我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啊?」
「你少作夢了!我只是覺得坐在那裡一整天一定很無聊而已。」
「很奇怪,其實我並不覺得很久。房間裡面有薰香,挺暗的,這點讓我覺得很意外。畫師都不講話,那個叫子宇的使者又一直坐在旁邊看,畫出來的東西也不準我先看,說什麼要等到完成才能看,無聊透了。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,一點也不會覺得時間很漫長。」
「那是因為畫師是美女吧?你這個色鬼。」
「你又吃醋了,馬鹿。愛吃醋會讓自己很辛苦喔。」
「少自作多情了,還有不要叫我馬鹿!」
「主上,要不要請御醫來一趟?」朱衡看見主子氣色不好的樣子,十分擔心。
「只是睡得不好罷了,」尚隆身了伸懶腰,「好像一直做夢,又記不得,幾次醒來都全身冒冷汗。」
「做什麼夢會累成這樣啊?」
「有可能是那種夢...」朱衡撫著腮說,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「尚隆果然是笨蛋。」
「不,會疲憊可能是因為前一天完全沒睡吧。」
「什麼?那你整個晚上在做什麼?」
「台輔,這還需要問嗎?能讓主上整夜不睡覺的事情也沒有幾件...」
「尚隆你真是太低級了!」六太的臉漲得通紅。
「不是啦,我晚上都在趕路啊。」
「你是去到哪裡和朋友敘舊啊?這麼遠。」
「前天早上出發、傍晚到,喝到半夜有點醉意以後就連夜趕回來啦。」
「主上,酒後騎騎獸是一件危險的事情,請您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!」
「好啦我知道啦。」尚隆爬了起來,把衣服披上,結上腰帶。
「不管如何,今天還要繼續作畫,請主上等等用過膳以後就去找畫師。」
「知道了知道了。」尚隆揮揮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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